第24章 何小姐竟然还要脸

可想而知秀玉有多生气:“这孩子,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我!不行,我要到厦门看看……”可细细一想,“不,不,我不去,恩静你去!”

“这不太好吧?”

记得刚结婚的那年,阮生上北京出差,妈咪硬是编了个借口让她跟上去。人家去办正事,本来就没打算要带上她,可想而知,这多出来的包袱有多不受欢迎。

自那次后,他不主动邀,她便不会去凑热闹。

可谁知这回妈咪又准备赶鸭子上轿:“你呀你,都不懂妈咪的苦心么?”

其实初云已度过危险期,她这当大嫂的过不过去看都是一样的,可问题是,在秀玉看来,她和阮生的关系才刚有了进一步的发展,不趁热打铁能行吗?

恩静犹豫难决,而隔天又那么巧,Marvy一通电话打过来,正好替她做了决定:“刚接了个Case,需要到厦门参加一场试吃会,陪我走一趟如何?厦门你熟,正好给我当当地陪。”

“你不是侦探么?什么时候连试吃会也要参加了?”

“因为雇主想查的东西就在试吃会上啊。”

多么多么巧,以至于恩静都有些怀疑:“你那雇主,该不会就是我婆婆吧?”

“陈恩静,你想象力可以再丰富一点吗?”她简直想象得到Marvy在电话那端翻白眼的样子,“对了,还有一件事,别怪我没先提醒你:这次试吃会的主办方是‘何成酒店’,而这‘何成’,你知道是谁吧?”

名字听上去好熟悉:“该不会就是……”

“对,正是何秋霜她爸!所以很有可能,你们家阮先生也会去参加。”

其实Marvy说得太保守了——什么叫“很有可能”?就在抵达厦门的这一日,两人甫踏入试吃会场,她便看到了他。

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里,她与Marvy一个着经典的黑色露肩小礼裙,一个着浓烈美艳的大红色长裙,一双佳人相携走往电梯口时,便看到了从大堂另一侧走来的他。

恍惚间便有了点梦幻,不像是真的。在异地人来人往的酒店里,她与他,这对好几天都没见过面的夫妻,就这么迎头碰上了。

此时大堂内早已经门庭若市,各界名流纷至沓来,渐渐移往同个电梯口。而在这衣香鬓影中,阮东廷眼一抬,竟有些错愕:“恩静?”

恩静微微一笑,唇角的弧度不大,可眼里的欢喜却几乎要溢出来。只是眼一转,又看到了挂在他臂间的纤纤玉手。而那玉手的主人,着一袭几乎和Marvy撞衫的大红色长裙的女子,不是何秋霜又是谁呢?

“真巧啊,阮总!”恩静还没开口,Marvy就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,漂亮的眼往他臂弯之处瞥啊瞥:“我说何小姐,这众目睽睽的,你那只手是不是也该收敛收敛了?”

其实何秋霜只是将手挽在阮生臂弯里,男女相携着去参加晚宴,这姿态究竟是叫“举止亲昵”呢,还是“纯属于社交礼仪”,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。

不过很明显,Marvy立意要将众人的想法牵到前者上,你听:“一个第三者竟敢在正牌‘阮太太’面前……”

“颜又舞!”秋霜气败地低喊她一声,迅速松开手,浓妆下的一张脸又红又青。

呵:“何小姐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啊!这真是跟‘何小姐竟然还要脸’一样难得呢。”Marvy微微笑,看上去对这结局挺满意。

此时电梯正抵达大堂,一群人目标统一地走往梯内时,阮东廷却走过来,拉住了恩静的手:“抱歉

颜小姐,恐怕要请你先上去了。”

何秋霜的一张脸瞬时比刚刚还要青红交加,不过人那么多,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阮东廷将恩静拉离她视线。

一直到大堂另一处,阮东廷才拧起眉沉下声:“怎么不先说一声就过来了?”

不知为什么,恩静直觉他是不高兴了,原本溢了满眼的欢喜也不由得敛了敛:“因为有点仓促……”

其实是因为要打电话和他说时,妈咪连摇头:“别打别打,要万一东仔让你别过去呢?你这死脑筋,肯定就不会去了!”

可别说妈咪,就算是她自己,心底也不是没有这份担忧的。所以最终,她还是放下了电话。

而今看来,那电话如果真打了过来,今天的她也不会站在这里了。

你听他的话:“把东西收一下,明天就回去。”

“可我答应了Marvy要当她的地陪……”

“恩静!”

她垂下头,脑中浮起刚刚秋霜挽着他的样子——就因为这是厦门,就因为想一心一意地陪那女子,所以,并不期待她的到来吧?

片刻后再抬起头时,恩静脸上已强撑起了一记笑:“放心吧,这里不是香港,没有人知道我是你太太。我在或不在,对你、对她,都不会有影响的。”

可那对坏脾气的眉毛却迅速拢起:“你在说什么?”

她只是轻轻一笑,轻轻地,将自己的手从他大掌间抽了出来。

说什么呢?

我以为,我和你之间,已经有所不同了。

可原来,也没有什么不同。

就算如妈咪所言“关系上升了一个层次”,就算他曾在车厢里温柔缱绻地说信她,就算他的手曾温存地轻抚她的发——可,那又怎么样呢?

试吃会场就在酒店的最顶层,几乎是一走进去,身旁的男子便被等在那的火红色身影缠住:“阿东阿东,爸爸那边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!”阮东廷原本还想同恩静说什么,可看秋霜神色间满是紧迫,这才松开握着恩静的手:“在这里等我。”腿一跨,往主办方那边走去。

当然,秋霜哪能允许她真的“在这里等他”?

阮生前脚一离开,她后脚便笑盈盈地转过脸来。只不过那笑,你细看下去了,便会觉得和方才面对着阮生时的甜美温存截然不同:“恩静妹妹,好久不见啊。”

恩静淡淡地颔首,压根儿没心思和她纠缠,转身,便要走往另一处。

可秋霜却不放过她:“我在和你说话呢!”一只手甚至伸过来,突兀地拉住了恩静手臂。

此时周遭宾客人来人往,她低了声音,挨近她:“说吧,来厦门做什么?”

恩静表情淡淡地:“探一探初云。”

“我听你胡扯!就你和初云那关系在,会真心想来探她?我看,是为了阿东吧?拉着那个长舌颜又舞来助威……”

“何小姐,”听到这,恩静突然勾了下红唇:“你觉得我需要拉Marvy来助威吗?”转头看着周遭的衣香鬓影,她说:“如果我真想做点什么,只消在现场随便找几个人,告诉他们,阮东廷的结婚证书上填的是我的名,就够了。”

她说话的口气并不重,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,可一句话却不偏不倚地刺中了秋霜的心头痛:“你这个女人!”此时正有服务生端着酒水路过这一处,令人震惊的是,何秋霜竟然信手端过一杯酒,就要往恩静身上泼去。

还好恩静反应快,霍地往后退了退。

可裙尾还是被泼到了些许酒水。